地下貓窩

「好的，那是現在嗎？」眼中隱隱閃動笑意，臣發現看似冷靜的少年也會緊張。

「嗯。」

「也好，那就走吧！我帶你去練習的地方。」

來到一樓，臣朝虞夜招招手，朝樓梯底下的空隙處走去，那裡有一扇不仔細看會被忽略的隱藏門。

「來，走這裡。」打開門，臣率先走進去，在虞夜跟進後關上門。

門後是一條陰暗潮濕的長廊，非常狹窄，若是稍微胖一點的人還可能會卡在中間動彈不得。

臣手往牆壁一拍，淡黃的光點從濕濘不堪的牆面浮出，微弱到似乎一吹就會熄滅。

「好了，走吧。」

不太在意時閃時滅的光點，他轉頭對虞夜一笑，小心翼翼捧在手上的物品似乎引起了少年的興趣。

「那是……？」

虞夜想起向櫻帶他到「那個世界」的時候，似乎在轉頭一瞥之間看過。

草地上綻放的大片豔色花朵，或許是無葉，密密麻麻的蓋住綠色，在陽光透過樹葉灑落下的樹蔭裡，顯得有些陰暗。

「這個嗎？」看見虞夜點點頭，臣露出神祕的笑容，「這是彼岸花，向櫻最喜歡的花，也是我們走這個通道的許可證。」

他不知道向櫻怎麼弄到這朵花。問了向櫻也不肯說，那就算了。

印象中彼岸花只有「炎之結晶持有者」才能召喚出來，既然是向櫻的隨從之一，那有可能是那位從不露面的隨從給的吧。

「虞夜知道除了我和小芙，向櫻還有四位貼身隨從的事情嗎？」

「……不是很清楚。」思考了一下子，虞夜先是點點頭，又搖了搖頭。

「是嗎？」

深棕的眸中有道淺藍的光芒在流轉，臣輕輕回問了一句，也不等虞夜回答，立即解釋給他聽。

「向櫻有四名貼身隨從，不過她也不是很喜歡這麼多人跟前跟後，離開皇宮就沒把他們帶出來。應該說……」

他吐出一口氣，像是把積鬱在胸中的悶氣都吐出來。

「向櫻不信任他們。」

「……為什麼？」虞夜依舊面無表情，在追問中不經意洩露他對向櫻的關心。

「你知道『結晶』嗎？」

沒有回答，臣轉問起另一件事情。

結晶持有者是誰在光明吹笛手一族中一直是個謎，只有當家知道，連長老團也無從得知答案。

原因很簡單，當領導者輪替時，結晶持有者也會跟著改變，不是世襲制，所以上一任的當家也不知道是誰。

是的，那他怎麼知道向櫻的四位護衛剛好也是結晶持有者呢？

自然是向櫻告訴他的。不過他到目前也只看過水和風之結晶持有者，另外兩位看都沒看過。

「知道。」

虞夜的回答喚回他的神智，點點頭，腳下的步伐不停，解釋也跟著前進中流洩而出。

「向櫻認識四大結晶持有者，其中的炎之結晶持有者把這朵彼岸花交給她，讓她可以隨時使用自己的練習場。」

推開盡頭的牆壁，臣眼中的藍色光芒倏地轉為深沉，如結冰般寒冷凍人。

「但是這位炎晶持有者曾隻身闖入黑暗一族，帶回不少黑暗一族的武器和資訊，還拿了一部分給向櫻。」

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整片的紅。一朵又一朵的彼岸花疊起，交纏而成鮮紅似血的空間。就連地上也鋪滿綻放中的紅花，讓剛踏入這個空間的人不是很能適應。

「這也造就向櫻開始使用會質變的橫笛，堂堂一個光明族的當家竟然……」

臣握緊的拳頭關節處隱隱泛白，手上的彼岸花幾乎要被他捏碎。

虞夜靜靜地聽著他述說，再把臣和櫻所說過的話結合起來，大致上可以猜到向櫻和炎之結晶持有者關係相當密切。

又或者，<b>當家本人就是結晶持有者</b>。

「好了，不說這些了。我們來練習讓你的自然屬性能集中吧。」

臣又恢復成平常的溫和模樣，很自然地走進空間。在他要踏到哪朵彼岸花時，花會自動縮進地裡，露出原先的泥褐色土地。

眨眨酸澀的眼睛，虞夜過了幾分鐘才能適應純紅的空間。

「一個一個來，不要急著一次召喚所有屬性，那是向櫻才會要你做的事。」

將手中的彼岸花放入口袋，臣拿出自己的橫笛，一個高音竄出，淺藍色的風屬性立即拂過花朵，來到他身旁。

「用『心』想像這種說法太抽象了，最容易辦到的方法就是吹出這個音，就能催動空間中的風屬性。」

稍微擺了一下吹奏的手勢，看到虞夜確實做到，臣滿意地點點頭，等他召來風屬性。

同樣的高音跟著吹出，出現在虞夜前方的屬性卻是淺藍中夾灰，有種渾沌不清的感覺。

在靠進他時，糾纏成一團的顏色開始分開，淺藍維持在離他五公分遠的地方打轉，深灰色的氣流卻筆直地衝竄入他的體內。速度之快，連臣都還來不及阻止就結束了。

「虞夜！」

「唔……」

虞夜突然跪倒在彼岸花中，臉皺成一團，好像在忍受什麼極大的痛苦。

「你還好嗎？」

看到特暗屬性時臣也嚇了一大跳，照理說炎晶的空間不會有這種特殊屬性才對。但虞夜偏偏就召來了。

「……」

咬緊下唇，閉上眼睛，少年臉色蒼白的嚇人，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頭滑落，沒多久連背後的衣服都被浸濕了。

在旁的臣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，他強硬地拉起虞夜繃得死緊的左手，想幫他量脈搏。

少年的脈搏跳得飛快，連臣都懷疑是不是該注射一劑鎮定劑讓他先冷靜下來時，一絲絲灰色氣流從彼岸花蕊中飄出，一點點看起來沒多少，但整個空間的花都流出特殊黑暗屬性時就很驚人了。

灰色氣流在他和虞夜附近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渦，中心點就是他們兩人。

「呃啊啊啊啊──」

T.B.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