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出門前
在一個不需要外出辦事的午後,臣選擇留在房間裡看書。
偶爾還有輕柔的微風從窗外吹進來,搭配小芙泡的薄荷花茶不時飄出的清新香氣,難得悠閒的日子讓他非常滿意。
看見泛黃的紙上內容到了盡頭,他翻開下一頁,眼前的視線忽然模糊了幾秒鐘,太陽穴也跟著抽痛起來。
放下看到一半的書,臣按住太陽穴,不明白怎麼無緣無故痛起來。身為醫生,他一直都相當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,這次還是頭一遭遇到這樣的狀況。
叩叩。
「請進。」
把椅子往後轉,臣看到向櫻打開門走進來,肩膀上還坐著那隻有變胖傾向的九尾妖狐。
「向櫻?怎麼了嗎?」
被問的人隨性地斜靠在牆壁上,雙手抱胸,一雙紅眸盯著他幾秒,才開口說道。
「我接了一項長期任務,大概一個多月不會回來。」
「什麼?」臣有一瞬間的愕然。
「你沒聽錯,解完這項任務我就不必再接任何任務了。獎金足夠撐到我的權利拿回來為止。」
向櫻聳聳肩,要不是及時扯住她的衣服,那隻銀白的九妖差點滑下去。
不過臣沒去理會這個看起來搞笑的畫面,他的全副心力放在向櫻剛跟他說的話上面。
「虞夜呢?」
他知道向櫻只是來「告知」而已,並不是在徵求他的同意,所以他什麼都不需要說。
「我會帶他去見習。」
她的口氣像是在說一件很自然的事情,但事實上見習生是不能參與任務,被長老團發現的話是會被懲罰的。
「任務地點在哪裡?」
「邊界地帶。」
說話時向櫻的眼神閃了閃,從口袋拿出一封信遞給臣,上面蓋有一枚火燄造型的印章圖案,中間寫著一個「炎」字。
「這是炎之結晶持有者的假單,他有事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。我明天也要出發了,你幫我拿給那群老頭。」
「我知道了,妳自己小心一點。」
很乾脆地收下信,臣看著向櫻打開門,忽然又問了一句話。
「向櫻,如果……妳的學生不是妳想的那麼單純,妳會願意接受嗎?」
「哈!」
背對他的向櫻笑了出來,她拍拍不知道為何躁動不安的九妖,直接關上他房間的門。
「他會是未來的光明一族當家。」
這是她給臣的答案。
不管九妖再怎麼講、臣如何強烈暗示,她就只收虞夜當學生,其他人都別想要她多收學生。
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,她把九妖放在桌上,開始收拾未來一個月會需要用到的生活必需品。
不必自己扛著走,就跟收橫笛一樣,只要打包好丟入合適的黑洞就可以了。不過一想到虞夜收好後找不到東西的情況可能再度發生,向櫻就覺得頭痛。
還有葵為什麼指名要他去?難道只是因為他想見自己的雙胞胎弟弟嗎?
不,她下一秒立即推翻這個想法,這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。
去年以炎晶的名義暗訪,還被發現。今年準備明闖入黑暗之地,能回來的機率實在是凶多吉少。
『汝此番前去凶多吉少。』
「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預言?」
闔上行李箱,向櫻放進最近的黑洞。不過不是這樣今晚就能安穩地睡了,她還要把明天出遠門前的預備工作做完。
照這時間看來,她今晚不能睡的機率非常大。
點點紅光在她櫻色的眼中流轉──那是她使用炎之力時的表徵,只有同為結晶持有者才知道這點。
腳邊再度竄出一朵無葉的艷紅花朵,向櫻彎腰摘下那朵彼岸花,將它置於一本攤開的書上。
「走吧!該去找人了。」
又看了一眼綻放的向日葵,向櫻對還在曬太陽的九尾妖狐招招手,要他跟過來。
走到窗邊,她雙手壓住窗框,借力使力向外一躍,直接從二樓跳下去。
一抹耀眼的紅色在陽光下散開來,配合落地時的清脆響聲,向櫻伸伸懶腰,對自己的舉止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。
不過這也夠路過的幾個吹笛手露出異樣的眼光了。
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作為已經違反光明族的族訓了,什麼謙卑、什麼只能走正路、什麼規矩通通都不要想出現在她身上!
別試圖用古板的禮儀綁住她,她不吃這一套。
忽然想到下屆的當家、也就是她的學生虞夜,向櫻就忍不住發笑。
不知道族人對於自己的當家是個冷冰冰的人有什麼想法?至少光是長老團就不敢這樣明著欺壓他吧?
想的正愉快時,她感覺到肩膀上有重量壓下,就順手往剛坐穩的九妖頭拍了一下,感受到柔軟的毛滑過掌心,露出一抹微笑。
沒有再多說什麼,她直接朝目的地走去。
「炎,你怎麼來了?」
對方見到她有剎那的驚訝,不過也只有一秒,下一刻他杷杷褐色的短髮,朝屋內一比,做出請進的手勢。
「不歡迎我來?」面對他的問題,向櫻只是挑起眉頭,把問題丟回去。
「當然不可能,只是你沒有事先通知我。」
小麥色的眼眸滿是真誠,男子擺擺手,要她自己找地方坐,一邊走進廚房幫她準備飲料。
「臨時起意。」
向櫻甩著掛上鈴鐺的流蘇,叮鈴的聲音一時之間不絕於耳。
「地,我有件事情要你幫忙。」
「我就知道,你只有有事才會來找我。」
放下托盤,地之結晶持有者將飲料擺在她面前,沉穩地說,只是口氣有些抱怨的成分在。
「說吧!什麼事?」
地之結晶持有者大約二十五歲,擁有一張方形臉,端正的五官看起來正氣凜然,不笑的時候會嚇壞一堆小孩子。最引人注目的是有一道傷疤貫穿他的左眼,從額頭劃到臉頰顴骨處。不過還好緊急處理得宜,眼睛沒有瞎掉。
其實和地相處過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個爛好人,只要提出要求,他幾乎不會不答應。
T.B.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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