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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一杯拿鐵。」對店員說出要的東西後,他開始思考自己讓小孩就醫對不對。

標準流程來說絕對沒問題,不過他忘了小孩子自身的意願,不能因為他不說話就以為是默許。

「先生,好了喔!」

「謝謝。」

接過紙杯裝的咖啡,白沐沒有馬上回去,直接在便利商店內找了個沒人坐的空位坐下。慢慢啜著微苦的咖啡,讓不甚清醒的腦袋在咖啡因的激勵下慢慢甦醒。

不過話又說回來,在那種狀況下,如果不送小孩子到醫院,又能送到哪裡去?在沒有選擇的選擇下,他最後還是會送到醫院檢查吧。

他的做法沒有錯,不需要想太多。

喝完最後一點咖啡,他把紙杯揉成一團,丟進垃圾桶,又去洗了手,才悠閒地朝他剛來的方向走回去。

「你說什麼!?」

還沒走近,他就聽到失去理智的咆哮,聲音很像公會那邊派過來的工作人員,接二連三的謾罵聲更是讓他確定是他想的那個人沒錯。

怎麼了?

本來就往那邊走去的白沐,現在腳下的速度更是不自覺加快。他必須弄清楚發生什麼事,能讓一個脾氣應該不錯的女人氣成那樣。

他有信心,一切難題都能解決,只要搞清楚問題來源就行了。

「……煩。」

剛走近他就聽到很熟悉的清冷嗓音,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,不過這不是重點,抓狂的公會人員和滿臉不耐煩的小孩子才是他該搞懂的部分。

不悅的表情很明顯的出現在小男孩的臉上,沒有之前的面無表情,但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
「你煩什麼?我才煩!我問你多久了?蛤?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,從沒看過像你一樣這麼沒禮貌的小孩!」

暴跳如雷的女人也不管是不是已經成為現場其他人注目的焦點,指著小孩的鼻子就罵,一時之間還停不下來,連一旁的治療師都傻住了,所有人就這樣看著公會人員對著一個小孩罵個不停。

「好了,請冷靜下來。這樣可是會對小孩造成陰影的喔!」

一隻手突然摀住女人大張的嘴巴,銀髮銀眸的少年仗著高出她一個頭的優勢,另一手穩穩的按住她肩膀,置於上面的沉重壓力暗示意味很濃。

甩掉他的手,女人看起來冷靜不少,只是餘怒未消,將氣出在他身上了,「你以為你是誰?我有准許你碰我嗎?」

「啊、我只是一位菜鳥獵妖師。」本就一直掛在唇邊的笑容加深,銀色眸底閃動的光芒是其他人看不見的,「不過這樣附近人都在看囉,妳這樣可有損公會人員形象喔!」 

他不說謊也不使詐,更不會說出尖銳的話,那都是不必要的。他只會坦率地說出心中所想,但大部分人都無法接受他的直白。

「你!」惡狠狠地瞪著白沐,女人終於發現自己成為附近的焦點,只能強壓著怒氣降低音量,只剩低吼。

「不要以為背後有靠山就這麼囂張,總有一天你的靠山會倒的!」

面對她的警告,白沐漫不經心一笑,「謝謝妳的忠告,不過我想妳搞錯了,我是剛拿到執照的小菜鳥,根本沒有靠山。」

他家可不是歷代以獵妖為生,雙親是普通的上班族,兄弟姊妹中他是老大,下面還有一個念小一的妹妹,再上一代祖父母也都看不見妖怪。

他是他們家唯一的例外,好幾代以來唯一一位獵妖師。他的家人都不知道這件事,他也不打算告訴他們。

靠山?不用想也知道他沒有。

「哼,反正我話說到這裡,隨你裝傻吧!」女人冷哼一聲,拍拍坐下時皺掉的公會長袍,連多待在這裡一秒都不願意,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。

「等那死小鬼想回家再來找我,我可是很忙的,沒空陪他慢慢耗!」

還真不負責。

不過這也不能怪她,以前公會找出失蹤人口太簡單了,遇到完全沒有線索可循、又不配合的小孩子自然會耐心全失。

「白先生,怎麼辦啊……」治療師一副快哭的模樣。

「還能怎麼辦?」公會人員跑了,就只剩他能處理了。

拉過椅子坐下,他十指疊成金字塔狀,定定看著恢復成冷漠沒表情的小男孩,遲遲沒有開口。

有很多話可以說,只是不知道從何開始;又或者,他不想說。

毫不畏懼地回望,黑眸泛起了一絲什麼,又迅速的消失。速度之快,連白沐都來不及捕捉。小小的唇瓣蠕動著,最後吐出了兩個字。

「……梨兒。」

「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!」白沐的冷靜瞬間四分五裂,手猛地抓住病床欄杆,他震驚地看著說出詞彙的小孩。

 

他沒說謊。

他心中那個比海棠校花還漂亮的女孩是死了。

死因是駕駛酒後開車衝上人行道,車速過快,她完全來不及閃躲,當場被撞死。如果她還活著,現在也該是個高二的學生了。

『沐。』

印象中那個有著好看酒窩的女孩,總是用清脆的嗓音呼喚他,在人間輕輕走過十五年就離開了,卻在他心中留下很深很深的痕跡。

 

他的青梅竹馬,梨兒。

 

 

 

To be Continued...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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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慕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