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貓窩

「你又在發呆了，雷。」

「是嗎。」

拿起酒保遞過來的酒，雷孟希輕啜了一口。

今天他們在夜Bar的沙發區，有精心設計過的紗幕做遮掩，隱私性還算足，不像坐在吧檯區老是有女人主動貼過來。

「當然囉，需要我算給你聽嗎？」御子書解下領帶，解開襯衫上面幾顆鈕釦，態度相當隨性。

「少來。」

從進來後情緒就有些浮躁，他知道是因為小希的關係。

可是他還是必須和御子書談談，雖然不一定會有什麼好結論。

「所以，你家雷子寧怎樣了？」

一開始就被直指問題核心，雷孟希差點被酒嗆到。不過他沒有問御子書怎麼會知道，相處多年的友誼，這點基本默契還是有的。

「他向我告白。」

同樣地，他也不拐彎子，說出不久前才發生的事情。

「噗、哈哈哈，我說對了吧！」御子書拍掌大笑，把附近人的目光都引過來。

「我沒聽你說過。」

冷靜的面容終於出現一絲裂縫，他氣惱地望著還在大笑的好友。

是有這麼好笑嗎？

不知道笑了多久，御子書終於能冷靜下來。拿起高腳杯，他瞄了瞄情緒很明顯不穩的雷孟希，拋下一句話。

「在好幾年前我就說過了。我問過你『是不是對雷子寧產生感情了』，你也回我肯定的答案。」

「我記得我也告訴過你，我對小希不是『那種』感情。」雷孟希的記憶很好，御子書一說他就想起來了。

他那時候對小希的感情是參雜親情和主寵之情，絕非御子書所說的那種喜歡。

「是這樣嗎？」御子書喝著酒，口氣完全不是那回事。

「嗯。」

「雷，你忽略了一件事。」

「什麼？」

放下高腳杯，雷孟希瞇起眼睛，那毫不掩飾的煩躁神情，讓喝到一半的御子書又是一陣大笑。

這回，他沒有耐心等御子書笑完，隨手抓起一塊桌上的點心就丟進御子書張大的嘴巴，害他差點噎到。

「咳咳咳……你真狠心吶，雷。」

「快說。」

「雷，你和雷子寧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是以父子的方式在相處。」

「不然還有什麼？」

他倒想聽聽御子書會丟出什麼樣的答案。後者這回也很乾脆，立刻說出他想知道的答案。

「戀人。」

聽到預料之外的答案，他手滑了一下，酒液差點灑出來，還好雷孟希即時扶住回穩，不然今天穿的襯衫就要報銷了。

沾上酒的衣服可是很難清洗的，他寧可不要處理。

「雷，你很驚訝嗎？」

御子書並沒有停掉這個話題，繼續順著說下去。

「你以前沒有多少和家人相處的經驗，就算雷子寧的舉動早已超過親人，你也不會發現。」

沒有說話，雷孟希思考良久，終於嘆了口氣。

御子書說的對，小希的一舉一動就算是以家人或貓來說都很奇怪。但如果告訴他那是對自己喜歡的對象會做的事情的話，就能得到完美的解答。

而被這樣對待的他也不討厭，甚至可以說是早已習慣了。只因小希那一點一滴隱藏在日常中的感情，早已侵蝕他自以為夠堅強的防衛。

壓在心中疑問的大石倏然落地，雷孟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。

現在，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。

T.B.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