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貓窩

第十三章　最終抉擇

雨下的更大了。

站在皇宮前的五個人絲毫未動，卻沒沾染上半分濕意，如同那巍峨的皇宮，嚴密的結界將所有東西隔絕在外，進不去也出不來。可說是嚴密的連半隻蚊子都飛不進去、內部的聲音一並被結界擋下，發生什麼事外面的吹笛手都不知道。

但是他們都不是「外面」的人。即使住在宮外，他們還是隸屬於皇宮的一員。

站在結界區內，驚惶失措的聲音從宮內四面八方湧來，伴隨慘叫、哭泣聲，可以猜到裡面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亂成一團了。

濃濃的暗屬性從皇宮內散發出來──這只代表了一件事。

「風大哥……不出手真的可以嗎……」依偎在風懷中的水不安地問。

「做為護衛，我們只聽當家的話；身為結晶持有者，我們負責維持自然屬性的平衡，更沒有理由出手。」

眼中只有女友的風聳聳肩，完全不在乎現在宮內的狀況如何悽慘。

「可是……」

「可是什麼？」

不等水把話說完就擅自接話，不屬於這在場人的清脆女聲從五人背後傳來。

「炎（晶）！」

「向櫻。」

「主人！」

看著五個人速度不一、動作卻很一致地轉頭，向櫻朝他們點點頭，把目光放在皇宮上。

「走吧！」

不囉唆，她帶著虞夜往皇宮走去，後面跟著她的助手和護衛。

夜晚的皇宮很熱鬧，所有屬性混在一起，過多的特暗在向櫻一走進來就全部靠攏過去，跟在她旁邊的九妖自然將這些屬性一一吸收。

前往皇宮大廳的走廊上，每隔幾公尺就有固定站崗的警衛全數倒在地上，死亡的死亡、瀕死的瀕死，被黑暗氣息入侵的都沒救了。在這短短的一段路中，起碼有二、三十位警衛，卻沒有人能抵擋黑暗軍團的入侵。

「不、不……要……進……去……」

大門就近在眼前，一名腹部染血的警衛掙扎地說完這句話，兩眼一閉，旋即沒了氣息。

「風，保護好水，裡面可不太好看。」

握緊手槍，向櫻顧不得還有人不知道她的隱藏身分，腳邊竄起無數朵彼岸花，密密麻麻的在她腳邊為成一個圓圈。

白色氣流從剛死的警衛身上分離出來，搖搖晃晃地朝紅花飄去，後面還跟著一堆走廊上其他警衛分離出的白色氣體。

「安息吧。放下一切，讓彼岸花帶著你們去冥界。」

面對沒有心理準備而顯得有些躁動的靈魂氣息，向櫻淡淡地說。左手隨意一揮，一朵紅花吸收一抹靈魂停憩在花苞內，接著闔上、潛入地底。

「什麼都不要問。」

面對臣了然和小芙疑惑的表情，向櫻摘下唯一一朵沒有消失的彼岸花，將之放到完全沒表現出一絲驚訝的虞夜手中，繼續把話說完。

「既然你決定要來，生死自負。」

「嗯。」虞夜回答時沒有任何猶豫。

點點頭，向櫻用力推開大門，往前走了幾步，門後的景象一目瞭然。

裡面依舊金的耀眼，只是到處都沾染上鮮紅色的液體，白皙的膚色和深灰色的交雜在一起，但明顯是深灰色人佔壓倒性多數。破碎的權力飾品和橫笛四散在地上，相似的情景從黑暗來到光明上演。

只是之前看到的是結局版，這次是進行中。

一顆球狀的物體滾到她腳邊。

長飄飄的白色鬍鬚、張大的眼睛，老到全皺在一起的皮膚，總是罵她不莊重的長老再也無法說出任何話了。

「這就是長老的下場嗎？」

她突然覺得這一切非常可笑，誰知道長老掌權掌了一輩子，最後是以慘死做為最後的收場？

「主人！」

聽到小芙的驚叫聲，向櫻感覺背後有股凌厲的風朝她揮過來，直覺往左一閃，避開攻勢後，她看也不看，右手逆風連扣了幾下板機，左手冒出一團小火焰也跟著往後丟去。

聽到背後傳來類似獸纇的吼叫聲，向櫻知道他們被黑暗軍團發現了。

「各自保重，不行別逞強！」

既然敢跟她進到戰況最激烈的大廳，多少都要抱著必死的覺悟，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，更遑論他人。

不喜歡長老團是一回事，黑暗軍團在他們的地盤上肆虐絕對不被允許！尤其多數黑暗軍團的人又是被光明流放的族人，這次趁機回來報仇，下手自然也相當狠戾。

沒再去理會其他人的回應，他們現在大概也陷入和黑暗戰士的戰鬥中，無暇理會當家說了什麼。

踩在被鮮血染紅的地毯上，向櫻直接走向戰況最激烈的王位區。

短短幾公尺當然也有不少黑暗戰士想要撲過來攻擊她，但都被她閃過，外加附贈幾枚子彈和火焰燃燒殆盡當做死前的贈禮。

在這過程中，她的頭連稍微偏一下都沒有，視線筆直地看向王位前奮戰的身影。

很快的，沒有黑暗戰士敢試圖攔住她了。再怎麼笨也知道現在衝過去等於找死，還是讓其他戰士去死就好了。

這是黑暗一族典型的心態──自私，只顧自己的安危。

跨過斷成兩截的木拐杖，旁邊倒著使用它的長老。雖然不像剛才那位長老被斬首，但也是死狀悽慘，讓她看一眼就不想再看。

隨著她的走動，無數豔紅的花朵跟著竄出，同樣吸納已死的光明族人靈魂，再回到虛無中。

黑暗的早在他們進入黑暗族時就放棄了自己的靈魂，甘願讓自己的皮膚烙上深灰色的痕跡。

他們擁有無止盡的生命，但是一旦被斬殺，就會連半點灰塵都不留下，不像光明族族人的靈魂能到冥界等待下一次的轉世。

望著眼前的激烈戰況，向櫻心中也起了劇烈的掙扎。

被三個黑暗戰士包圍在中心的人是那個老是笑瞇瞇、很喜歡開她玩笑，卻也親自教會她吹笛手所有生存法則的男子。

她的老師。

──同時是最年輕、目前僅存的「長老」。

葵那一番話嚴重地影響她對老師的想法。看著苦戰中的老師，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。

T.B.C